昨天，小鹏汽车发布了第三季度财报。
说实话，数据不好看。
纵观财报文件，三季度几项关键指标都有下降：交付量 29570 台，环比二季度下降 14.1%；总营收 68.2 亿元，环比下降 8.2%。
事实上，进入四季度以来，小鹏汽车同样面临考验，像是 10 月交付量 5101 台的数字也不太理想；三季度财报里面，将四季度交付预期定在 2-2.1 万，平均 7000 的月交付比三季度也有明显下滑。
由此，也引发了最近第三波与小鹏汽车相关的舆论漩涡。
前面两次分别是 G9 发布，以及何小鹏内部信提及的组织架构变动。到了三季度财报，舆论对于小鹏汽车似乎更加严苛，甚至出现了「小鹏撑不住了？」这样的质问。
现在断定小鹏汽车撑不住，我们认为不恰当。
认为不恰当的原因，可以引用下何小鹏的原话：「去年我们好的时候没有那么好、没有那么强；今年大家看到有一些挑战的时候，绝对没有那么坏。」
比如，三季度小鹏的毛利率是有提升的，从二季度的 10.9% 提升到 13.5%；净亏损环比二季度也有 12% 的收窄；销售、一般及行政费用降低了 2.3%，也代表着资金运转效率的提升。
但不可否认的是，小鹏正在进入冬天，要准备「过冬」了。
什么是过冬？今年 Q4 和明年 Q1，小鹏会连续迎来两个交付淡季；全新平台推出之前，产品会迎来空档；组织架构调整会带来阵痛，这些叫过冬。
不过，过冬也并非全是坏消息。
秋收冬藏，冬天考验的是「坚韧」——像是马拉松的中后段，关键在于维持配速，不能急也不能乱——对于小鹏汽车来说，就是坚持长线效率，包括但不限于产品、技术、组织等方面。
问题在于，何小鹏本人有没有坚定「过冬」的决心？小鹏汽车内部做好了「过冬」的准备吗？
今天的文章，我们结合财报会议上何小鹏本人的态度，好好聊聊小鹏汽车的「冬天」。
一、走进寒冬
既然是过冬，核心就在于小鹏汽车面前的冬天，到底有多冷？会持续多久？
1.透出「寒气」的，首先是三季度财报文件中，相对保守的数字。
譬如开头提到过的 29570 交付量、68.2 亿元总营收，这两个关键数字环比都有下降。其中拥有「金九」月份的三季度交付，相比二季度环比下降了 14.1%.
另外，对于四季度的交付预期，小鹏定在了 2-2.1 万台，也就是月平均交付不足 7000，同样低于期待。
这意味着小鹏 2022 年的交付数字，会定格在 12 万辆左右，刚好达成月交付五位数。对于去年四季度拿下 41751 交付量的小鹏来说，这还相当于交付量腰斩。
另外还有一点：除了已经给出较低预期的四季度，「寒气」可能还会持续一阵子——每年的一季度，也都是公认的交付淡季。
何小鹏则直接表示，预计明年 3 月份，小鹏汽车的交付量可以再次破万。
所以，小鹏面前的，可能会是一场持续半年的「蛰伏」。
2.但从另一方面来看，小鹏汽车的三季度，似乎没有舆论唱得这么衰。
还是先从关键的几个数据说起。
首先是利润率，三季度小鹏的汽车业务毛利率为 11.6%，相比二季度的 9.1% 有明显上升；其次是总体毛利率 13.5%，环比二季度的 10.9% 也有提升。
然后是代表运营效率的销售、一般及行政费用，三季度这项数字是 16.3 亿元，二季度则是 16.6 亿元。考虑到三季度小鹏没有停止网络的扩张，资本效率是有提升的。
最后，是最关键，也是负责「兜底」的资本储备：截止到 9 月 30 号，小鹏汽车的现金等价物储备是 401.2 亿元。
怎么解读这个数据？三季度小鹏净亏损环比收缩 12% 至 23.8 亿元——这意味着，即使接下来每个季度都是这样的「冬天」，小鹏还可以过 4 年的冬。
何小鹏自己的总结则是，「当前的在手现金足以支撑今后几年业务发展的需求，并且随着产品销量提升，现金流情况还会大幅改善。」
以上种种，也是我们认为，直接判断小鹏汽车「撑不下去」不对的原因。
因为和 SEV 之于理想、2019 之于蔚来不尽相同，三季度的小鹏虽然面临挫折，但它需要的是「刮骨疗伤」，而不像是「背水一战」——虽然刮骨痛彻心扉，但能疗伤一切都是值得的。
3.而对于何小鹏来说，三季度就已经是他预期中「最差」的小鹏汽车了。
换成原话，就是「10 月份交付量是最低点，不会再有底了，这是触底，后面全是弹了。」
乐观之外，他同时也大方承认了目前小鹏汽车面临的困难——不仅在今天的财报会议，最近面对种种风波，何小鹏都表达过「直面困难」的态度。
比如，11 月初我们采访他的时候，他说过「虽然我有各种各样的不同解释，但我觉得解释都是错了。」
以及昨晚他在财报会议开场时的致辞：「坦诚地说，在实现长期战略目标的道路上，我们正在经历一段充满挑战的时期」。
而正如前面提到的，他始终相信小鹏的「低点」，就是 10 月了，困难可以克服，冬天也必将被逾越。
何小鹏的信心，涵盖了小鹏汽车的整个 2023：
比如「G9 将成为 30 万以上纯电 SUV 市场的前三名」，并「进一步缩小与第一名之间的差距」，而且「P7 改款的产品理由明显提升，会带来订单明显减少」；还有「明年的 B 级 SUV，将成为最畅销的小鹏车型」，等等。
二、小鹏准备好了？
看到困难，遇到困难，解决困难，这是三件不同的事。
小鹏汽车已经遇到了困难，何小鹏也看到了困难，那么接下来，何小鹏会怎样过冬？小鹏汽车还有没有能力过冬？
这段我们聊两个关键词：种子、农夫。
1.生命力最旺盛的「种子」，必须是技术。
有关技术，何小鹏的总结是「只有掌握核心技术，并且综合能力优秀，在硬件和软件都能取得大规模收入的强者最终会在长跑中胜出」。
对于小鹏来说，就是智能驾驶/座舱，以及新一代车型平台；反映在财报上，就是研发投入。
三季度，小鹏研发投入达到了 15 亿元，同比环比均增加了 18.5%。如果从 2018 年算起，小鹏累计研发投入，则超过 125 亿元。
在何小鹏眼里，研发投入，是小鹏汽车在 2022-2025 年「新春秋」乱战中活下去，走到 2026—2030 「战国」时代的依仗。
截止至 2023 年，小鹏汽车将完成 E/F/H 三大平台的布置。何小鹏表示这三大平台将大比例公用动力、智能驾驶、底盘和电子电气架构，以及对应的供应链和生产制造能力等。
因此，小鹏希望实现「研发效率、成本控制和供应链管理」三大项的同时提升。最终的结果则是「研发周期缩短、研发费用减少、整车质量更稳定」。
那有没有一些技术向的详细目标？
当然有，何小鹏表示他们会以三年的长度思考未来的产品。虽然无法透露更多，但有一点可以保证：「智能驾驶都将成为各车型的标配，而且能力是一致的」。
以三年的长度思考现在，2023 年最关键的目标之一，就是 XNGP 将至少支持数十个城市，并且何小鹏还给出了「XNGP 的硬件成本将大幅低于友商」的预期。
科技普惠，即使在艰难的时刻，也依然是小鹏的核心战略。
2.如果将技术比作种子，组织架构，就是栽种的「农夫」们。
组织架构调整，昨晚被何小鹏放在非常重要的位置，整场会议多次提及。
11 月初专访的时候，他说「早点做我觉得是好事情。现在大家更有一股激情，现在压力这么大，我们现在来做，多找到一些变化。」
到了昨晚，他披露了更多「找变化」的细节。
首先是产品端。
现在，小鹏每个平台都由以为大产品经理端到端负责「设计、研发到销售的完整生命周期」；其次是品牌和营销团队的「重组」，目标是「抓住各个消费者群体最关心的渠道和购车决策要素」。
何小鹏认为端到端大产品经理制度的关键，在于「聚焦有效需求，控制无价值的需求」。
然后是品牌营销。
何小鹏说以前他们更多在「销」上思考更多，而未来数个月宏观上的调整，则是在「（营）销」上减少资源，在「（运）营」以及「服（务）」上开创更多的打法。
更有意思的是这句：「我们会有更进攻性的动作，而不是之前相对来说是防御性的」。
当然，最关键的，还是他本人——舆论最想知道的，是何小鹏还有精力造车？
昨晚他开场就给了回应：「生态企业已完成独立融资并具备独立运营能力，因此我个人在生态企业的直接参与度将大幅降低。」
而在小鹏新的组织架构中，何小鹏也将「聚焦于小鹏汽车的战略、产品规划和研发，推动组织的变革和升级」。
简单点说，就是 ALL IN XPENG。
三、危与机
我们前面总结了很多，有小鹏汽车当前遭遇的考验，也有小鹏汽车冲出冬天的期望——本质上，小鹏汽车目前面临的，是「危机并存」的场面。
而有些时候，机会只能出现在危险之后。
比如 2017 年的李想，经历 SEV 的挫败，然后才有理想 ONE 的精准一击；再比如 2019 年的李斌，经历过少卖几十台车资金链就断裂的日子，才有了如今全体系出海的蔚来。
何小鹏也表达过「时机刚好」，他说「如果今年没出现这些事情，如果到了明年年底再来，那更难改。」
昨晚他在直面困难的时候，提到一个观点：「逆风、稳健、稳定地安全成长」，乍听保守内敛，但本质上，更像是在危险中求机遇。
这也是「过冬」的本质：夏天的骄阳似火有时掩盖了问题，需要冷静一下。
但想要转危为机的前提，依然在于人，也就是小鹏汽车内部组织的战斗力。
谈起友商曾经的危机，何小鹏本人，也有过类似的表态
「我羡慕有些友商，他们碰到更大的困难，但是没有出现文化的这个问题，我在反思为什么我们会有？我认为很重要的一点，他们原来那一群人是一起苦上来的，所以有热情、有信任，为了一个愿景一起去改变，而我们真的是去年团队扩张得有点快。」
关心小鹏汽车的朋友也跟我们说过，和蔚来理想相比，小鹏的冬天来得晚了一点。如果再早一点遇到寒气，也许小鹏的「身躯」会更凝实。
不过昨晚的何小鹏，并没有因为此前的「羡慕」和「反思」，而显得失去「信心」。
「清晰定位、长线做法、主动进攻、客户导向」，这是谈到品牌宏观战略的时候，何小鹏总结的四点。
他昨晚说了很多次「短期」和「长期」，没有否认短期的低谷，也大方承认不追求短期的高速增长；转而，他希望大家看到小鹏的长期优势，相信前段的波折，不会影响马拉松整体的成绩。
同样没有失去信心的，还有资本市场——截止至发稿，小鹏汽车盘中涨幅接近 50%，收盘涨幅 47.28%，堪称「疯狂」。
反思、信心、聚焦、重组，这些关键词能否支撑小鹏汽车「过冬」？等到这个冬天过去，2023，我们能看到更清晰，也更不同的小鹏。
在此之前，我们相信的，是没有一个冬天无法逾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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